[AZ][奈因]最小的海

  【Aldnoah Zero】最小的海

  

  CP:界塚伊奈帆×斯雷因·特洛耶特

  

*听歌脑补出的奈因隐居结局。

*有些地方没有太考究请放过我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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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de I]#01

  

  我从梦中醒来的时候,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吹开了。窗户外的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晕染开淡淡的橙色。这对夏季来说并不意味着有多晚。在没有工作的一天,我总会厌恶起自己准得分秒不差的生物钟。而且随着年龄增长,我似乎变得越来越难以入睡,这是不是某种不详的征兆我也不曾得知。想着要闭上眼睛再在床上翻转一会以寻求睡意,视线却被眼前的睡脸吸引了。

  

  浅金发的男人闭着的眼睑边已经有几道浅浅的皱纹,但他的面容依然非常精致好看。岁月并没有能够在他的脸上留下太多肆虐的痕迹。晨曦中沉睡的他像是一个英俊的神祇,在无限流淌的漫长时光里因等待的疲倦陷入了浅眠。他这种无防备的样子显得尤其乖巧,就算是我,都很难将他与当初那个呼风唤雨的男人联系在一起。我笑了笑。很想像孩子一样偷偷去刮他的鼻梁。

  

  没有能够预测未来的白色机甲、没有能够让火星人闻风丧胆的橙色恶魔、没有炮火、没有神秘的未知力量。

  

  一如既往毫无新意却又的平静温和得让人喜欢的早晨。

  

  我换了身衣服出门。正好遇到了从早市回来的邻居,热情地向我打着招呼,她的表情在我眼中模糊成混乱的色块。她和我唠叨着我今天的市场的菜价,还要我给他带话,说罗伊先生要他赶紧把最新接到的那批稿件审批结束。

  

  他在镇上做一家杂志社的编辑快有十年的时间。仗着这个职业他经常在家里睡了个顶翻天才起床工作。听说因为温和的性格和对文章独特的感知力还颇受好评。但我只知道他每次都是一脸感动地审完一篇稿然后直接忽略掉里面各种明显的语法错误,还批评我榆木疙瘩一个不懂欣赏。

  

  我承认在某些问题上我永远不能和他达成一致。(结果有一次我没帮他挑错误,他就被总编指责了,看吧,我多重要。)

  

  虽然是周末,但我工作的那家面包店早早地就燃起了炊烟。远远地就能够嗅到香甜的味道,让人不由得浑身振奋。推开门的时候挂在入口处的风铃被撞出清脆好听的声音。在玻璃柜后忙活的老板娘看到我的时候直起了腰,问我怎么好好的休息日还跑到店里来。

  

  我说,家里有个家伙特别喜欢老板娘的手艺,总是嫌弃我做的面包,我也没办法。

  

  这夸奖似乎让老板娘颇受用,她笑得一脸慈祥的皱纹都挤成了一朵花,声音咯咯咯的听着怪让人开心。她一边往纸袋里装进香喷喷的长条面包,一边好奇地问我,是要带回去给他做早餐吗,还向我推荐了对街新开的牛奶店。我转了转眼珠,才想起出门前忘记给那个嗜睡的家伙做早餐了。

  

  唉,上了年纪记性不好可不能怪我啊。

  

  [Side S]#01

  

  做了噩梦。

  

  有关两颗相遇甚远的星球,有关无法停止的战火,有关某个少女的泪水,有关两个少年,有关分别,有关坠落和悲伤。蓝色玫瑰悄然凋谢时,被击中的鸟儿落入泥土。

  

  伸手去抓的时候是一片无法触及的空气。声音哑然着说不出话。本来在往日应该稍显拥挤的床铺现在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房间里阴沉沉的却十分闷热。床边的窗帘有被人好好整理夹好的痕迹。我有些茫然地伸手去拉开,然后,一大片浓烈的金黄就在措不及防间乘风涌入,刺眼得让我有些害怕。

  

  本来应该很温暖,我却觉得有些冰冷。就好像这个地方至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梦与这些年来的记忆互相混杂,说不清哪里是真哪里是假。我很害怕。我是真正的无家可归之人,而他不是。

  

  没有人在。没有人需要。没有人在意。

  

  我在床的一角缩成一团。头脑空白。放弃思考。

  

  直到床头的手机震动我才回过神。

  

  手机短信,来自于他,一如既往的简短利落,没有多余的感情。

  

  ——等我回来。

  

  我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忍不住笑起来。

  

  我下了床,去厨房翻找了一阵没发现早餐,有些生气。但被他警告过,不准再对厨房下毒手,干脆地放弃了自己做饭的念头,拿了一本诗集在餐桌边百无聊赖地看起来。

  

  当初的我根本没想到会有如今的发展。

  

  两部机体的坠落,不被认可的两人如同败犬一般逃离到无人所知的角落生活,却又因为对彼此的不信任而如同监视一般将对方囚禁在自己身边。每天都会吵架到要打起来,一度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火星伯爵和地球军官重复着最幼稚的争斗,滑稽得如同一出闹剧,现在想起来还会啼笑皆非。

  

  是敌人没错吧。是憎恨没错吧。是无论都想要杀死的存在没错吧。

  

  ——本应该是这样没错的吧。

  

  然而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惊异于他的温柔。什么时候发现这个男人有着老妈子一样好得可以随时嫁人的手艺。什么时候开始了解他的执着和隐忍,什么时候开始知了他对自己的看法和迷惑,什么时候开始互相包容,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过上依赖着他的生活,这些细节都已经糅杂在日常点滴里无从寻觅。

  

  我和他之间的这种关系或许比起爱情这种我穷尽一生都不曾理解的东西,更像是鱼和水。

  

  一旦失去等待着的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

  

  他会坚持每天早起,做好早餐,并在冰箱上贴上一些便条。告诉我早餐的哪里,叮嘱我要好好穿衣服别感冒,记得给阳台的花浇水,中午过后把衣服和床单收回来,还有好好审稿别粗心或者别老睡得像只猪一样之类的让我气得跳脚,但是看到那些认真地做出来的料理时我又顿时没了脾气。

  

  ——他始终会尽力地照顾我的口味,尽管我们来自的国度并不相同。

  

  这个时候,我总想要伸手抱住他。

  

  “他们一定有过不同之处,

  

  水与火,相互远离,

  

  在欲望中偷窃并赠予,

  

  攻击彼此的差异。

  

  紧紧抱住,那么久,

  

  他们占用、剥夺彼此,

  

  即使只有空气留在他们怀里,

  

  ……

  

  这两人谁翻倍了,谁消失了?

  

  谁以两种笑容微笑?

  

  谁的声音形成了两种音质?谁以两个脑袋点头,又是谁同意?

  

  谁的手势将茶匙举向两人唇边?

  

  谁剥夺了另一个人的生命?

  

  谁活着,谁已死去,缠绕于某人的掌纹中?(*)

  

  ……”

  

  静无声息的房间里,只有我念诗的声音踮起脚尖轻轻走过。我在某个未知的时间点开始发呆,直到一滴温热的液体将黑色的字体晕开了浅灰色的涟漪。

 


  [Side I]#02

  

  离开面包店的时候,老板娘和我说起,她的女儿和女婿下一周就要出国去渡蜜月了。那个眉眼间还带着少女的稚气的女人和她的丈夫坚持要前往有海的国度,只因待在这个小镇永远没有机会一睹海洋的芳容。老板娘一付笑她幼稚的语气,却又不少浓浓的宠溺意味。

  

  的确如此。这里对比许多故事里所提到的隐居之处似乎显得十分无趣。唯一能够让人心得慰藉的只有夏夜来临之时,头顶满满一片璀璨的星空盛大而浩瀚。

  

  那时我从屋里搬了一张两人座的凉椅,和他一起坐上去,任凭那微凉的星光落了我们一身。我们从寂静无语到谈论遥远星球的那个金色女王,我们祈祷着她的幸福,国家安泰,最后,他发出一声轻轻的感叹。

  

  他说他想念海。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坐落在格陵兰海之中的冰雪之岛,那是他的家乡,他遥不可及的挂念,也是他再也无法回去的地方。

  

  于我而言,那个东亚小岛亦然。

  

  他和我说起那个我未曾到达过的白色国度。那里是海洋与天空最近的地方,分不清海平线的灰白苍茫中,晶莹剔透的冰山舰船一般在那里缓缓漂游了几个世纪。多神奇的东西啊,你站在那里就可以看到距离自己几万年的风景,置于那种近于无限的空间里,唯能长叹自己的渺小。他说起那里的夜晚。行走在一片漆黑的冰冷中,抬头就会有机会看到神迹。像是躲藏在夜幕后的妖精打翻了调色盘,浅浅淡淡的明丽色彩缓慢铺开,拉成一条通往未知之国的道路。他说起在山间喷泻而下的巨大瀑布间横跨的彩虹,比其他地方所能观赏到的更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他说起低矮的山坡下有土地在雪毯里露出了自己光秃秃的骨骸。他还说起那里落单却自在悠闲的羊儿,一不小心就变成落雪的一部分。

  

  他说他在冰岛待的时间并不长,却依然记得那里的风景。他始终觉得在那里看到的海是最美的海。安静而浩大,好像能容纳一切喧嚣和不幸。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很希望能够去再看一次,毕竟那是深深刻在他灵魂里的东西。然后他就笑了,他说语言太苍白,始终无法描写出那里的万分之一。如果能带我去亲眼看一次就好了。

  

  我知道他的笑是什么意思。

  

  不是“不好意思我说得不够好”的羞涩,也不是“想起那些景色非常开心”的愉悦。

  

  而是自嘲早知已经回不去,却还幻想如此不切实际的笑。

  

  我想要去握紧他的手,却发现他已经倚着我的肩膀睡着了。

  

  ——不能看见也没关系。不能回去也没关系。

  

  如果无法抵达想要前往之地,就此驻留也未尝不可。

  

  毕竟,我早已经拥有一片属于我的,最小的海洋。

  

  [Side S]#02

  

  他的身体并不好。这些年来还有随着时间愈加严重的趋势。

  

  战争结束之后,他没有再使用过能给出精密计算的电子眼,而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它强行拆卸了下来。这之后带来的后遗症并不少。最直接的就是疼痛。没由来的眼窝会激起一阵阵刺痛,他很少会和我提起,只是躲在一个地方捂着眼睛发出呜咽。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以为他只是像是平常那样闹别扭。待到发现时,似乎已经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他蜷缩着在角落里,身体轻轻地颤抖。

  

  ——那是我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触碰到这个男人的脆弱。

  

  他太隐忍,总用无所谓的笑容和淡漠掩饰,好像他强大得能够承担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责任。但他不是战无不胜、百毒不侵的战神。

  

  从一开始就不是。

  

  我靠近他。他发出了低幽的悲鸣。他在抽泣。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我是最没有资格安慰他的人,是带给他伤痛的始作俑者,我从来不敢祈求他的原谅。有些东西一旦留下,就再也没有办法消除。

  

  我手忙脚乱地揉他的头发,然后就听到他唤我的名字,不停地,反复地,呼唤我的真名,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记得它的人。

  

  这是一个只属于他的名字。

  

  在这之后,他的视力越来越糟糕。记性也开始衰退。家里贴着的便条除了提醒我以外,更大的一部分是用来提醒他今天要做的事。视野中的东西十米开外糊成一片。有时候他会用这个理由威胁我,让我牵着他的手走路。即使是这样的视力,我知道基本的行走对他来说根本不成问题。我没拆穿他,每次都照做。而他似乎很开心。

  

  最奇怪的是,我也非常开心。

  

  [Side I]#03

  

  清闲下来的时候,他会在阳台打理我们种植的花卉,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哼歌。很空灵的调子,像是粘着薄薄的雪。来自冰雪之岛的曲调,也像是带着那精致的冷意,莫名间就能在盛夏的午后带来一丝清凉。我想这个人的骨肉里也是融进了雪的,所以才能在那些日子里表现出极端的冷酷。

  

  我爱着这冷酷和温暖。

  

  他还在有一着没一着地哼唱。我也不说话,只是靠在椅子上眯起眼享受阳炎赐予的温煦。感觉现在睡去的话,灵魂就会被这音乐带去那遥远的国度里,看那万里雪花纷纷扬扬。

  

  沉默得久了,他偷偷回头看我一眼,好像有些不满,说我是不是在偷偷笑他唱得难听。

  

  本来不想笑也硬是被他逼出了笑意,我摇摇头,说觉得这首歌很有故事。

  

  他勾了勾唇角。阳光落在他浅金色的头发上,落在他微翘的睫毛上,落在他猫儿一样的眼睛上。那片藏着冰山的海域里掺进暖橙,一下子明媚起来。

  

  就像许多年前落入我心口的那场雪,它在那一刻,以无法逆转的姿态,化成了一片安静祥和的碧蓝海洋。


















最小的海

无论走了多远 无论分开多久时间

无论地球在变 无论风景多扎眼

无论世界尽头 无论你身上什么行头

无论沉默寡言 也对你坚定不移

你最可贵 无论如何

无边无际 就我和你

一起醒来 一起睡去

辩解怀疑 随他们去

我在这里 在你心里

无论没有界限 无论伤害依然会存在

无论琐碎的事 占用我幻想时间

无论聪明愚笨 无论你长我好几岁

无论我怎么唱 你都会虚心赞美

无论如何 你属于我

无边无际 就我和你

一起醒来 一起睡去

辩解怀疑 随他们去

我在这里 在你心里

无边无际

就我和你

一起醒来

就我和你

 







  —最小的海·Fin—



*出自辛波丝卡的《金婚纪念日》。




闲话:

最近在复习班长的歌的时候听到这一首,莫名地觉得意境很符合奈因的隐居结局。本来我真的不想把华语歌插到日漫同人里的,但是因为觉得真的很合适就qwwwwq特别是班长给我补了一刀:最小的海,就是你爱的人的眼睛——我立刻就想到了斯雷因碧蓝色的眼睛啊啊啊一直觉得他的眸色就像是晴空万里下的海洋!!(我的奈因脑不能好了

另外,私心把小天使设定为冰岛人了,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冰岛XDD最近刚好买了一本关于冰岛的书忍不住拿来现学现用了一下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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