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十四一]優しい黄

【おそ松さん】優しい黄

CP:松野十四松×松野一松

作业BGM:宫脇诗音 - 欠けた月


食用警告:

*六子过去捏造有。

*作者是个严重CP脑。

*松沼文初试水,OOC一定会有,请不要大意地提出来quq



+  +  +


  

  / 碎片 /

  

  他在泛黄得犹如卷起毛边的笔记本的回忆中能够翻到这样一个就快要褪色的画面。火焰一般快要将整片天空燃烧殆尽的云朵,夕阳苟延残喘地躲在遥远的某一个山头后畏惧着从边缘开始侵染的墨蓝夜色,犹如鬼魅的两旁的高耸建筑不断挤压着狭窄的空间并投下笼罩住他的身体和视野的浓厚阴影,巷口堆放的垃圾升起的令人作呕的臭味与唇角的铁锈味交杂发酵让胸腔膨胀,小腿和腹部传来的刺痛使昏眩感时刻都在往更深的领域迈进,每一寸骨骼都在动作间发出破碎的悲鸣。耳界里那些金属与肉体相互撞击的声音和恶劣的辱骂都在迷糊间逐渐淡去,他应该如同往日堆出不屑的笑容恶言相向又或自我嘲讽,即使不知道那言语的匕首最后刺向的是谁的胸口。

  

  但是他张大了嘴巴,一如那些拿着武器与自己品行不相上下的人渣一样,惊异地看着那个一度在家里被认为最乖巧听话的男孩,拿着沾着血迹的棒球棒,黑色制服里形成强烈反差的黄色连帽衫像是晴日里的阳光——如此温暖又柔和的色彩,将沉寂的黑也染上明媚的颜色,他仿佛一尊小小的神像一样坚毅地站在自己的身前。转过脸时,已经青肿沾满泪水的眼角依然云淡风轻地拉出了一如既往的傻气而温柔的笑容,他带着哭腔说,

  

  「——一松哥哥,我来救你了哦!」

  





  - 優しい黄 -







  

  [01]

  

  当被松野小松提起自家五弟十四松那家伙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的时候,其他四个人都表现出迷茫和慌张,仿佛触及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禁忌秘密。就连一松他自认是兄弟里和十四松相处时间最长的人也说不清这种变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超出常人的开朗和乐观,犹如核弹头似的横冲直撞,时常做出一些怪异而摸不着头脑的行为,让人猜想他是不是隐藏着什么黑暗的内里,然而再认真思考又什么都没有。也并不是否认他现在的存在——家里的每一个人都被十四松纯粹的笑容打动过,就像是注入了满满的能量般。这是十四松,一直都是他认识的那个松野十四松,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那个自小就喜欢黏在他身边对他傻傻地笑着的男孩,是只需要支付一根棒棒糖就可以拉着一起欺负空松最后还无怨无悔地一起受到母亲斥责的重要的弟弟。

  

  「十四松,你开心吗?」抱着膝盖坐在斜斜的屋顶上,似乎伸手就能触到流动的云朵。他不知道自己问了什么无厘头的问题,听上去白痴得可笑。身旁的十四松长着嘴巴依然是往日里那副开朗过头的笑容,却沉寂了好久没说出一句话。他侧头想了想打算以我们去打棒球吧结束这个话题,穿着黄色连帽衫的青年便雀跃着说道,「那一松哥哥呢!一松哥哥开心吗!」

  

  「诶?不,所以我是说……」没想到话题被转移到自己身上,一松有些茫然,但斟酌了片刻,他还是如实回答,「啊。我很开心。」只要和这个人待在一起,浮躁不安的内心也会被全部平息下来。关于死亡,自我厌恶,背叛,碰壁的失望都被一层彩色的泡泡隔离开来。他不用再去担忧什么,只需要平静地享受此刻——就像拥有魔力一般的他的弟弟。

  

  「所以十四松也超大本垒打的开心喔!干劲干劲!肌肉肌肉!」听到这个答复,十四松又欢快地甩动着他比手臂长出一截的袖子,跳跃着大声欢笑,最后连一松也忍不住弯起嘴角低声笑起来,浅淡的暖意在心中扩散,直至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完全抛至脑后。

  

  意识到问题在哪里,是在十四松和那个不知名的乡下女孩恋爱的时候。被拒绝的十四松打破了他往常的笑脸面具,哭得眼睛通红完全失控,一松这才想起,曾经的十四松,是这样的一个孩子——虽然有一些内向胆怯爱哭但是又十分温柔,多才多艺受兄弟们和父母的喜爱。是什么让他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完全封闭起来,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为此他甚至有一点嫉妒那个被十四松喜欢上的女孩。曾经全部被他包容在眼底的十四松的感情,此时被另一个人夺走了。那个会拉着他一起打棒球的家伙,愿意和他一起玩遛狗游戏的家伙,吃到好吃的一定会给他留一份的家伙,那个即使自己自暴自弃也不会离开自己的家伙就这样突然地从身边走远了。填满他胸口缺失的那一块的柔软棉絮已经不在,他的恐慌与不安就这样赤裸裸地暴露在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里无处安放。

  

  ……啊啊,他终于想起来了。始末细节,一切的一切都像久藏的画卷般慢慢在他眼前铺展而开。肮脏陈旧,腐烂丑恶的形态却散发着微弱的香气,冰冷到极点又持续地带给他温暖。他小心呵护着它即使每一处都像细细的针一样刺着他血淋淋的伤口。

  

  ——简直糟糕透顶啊,松野一松。

  

  一个原本就垃圾废柴到极点的人渣,居然依赖、甚至深深地喜欢着自己的弟弟。

  

  [02]

  

  那是对一松而言十分痛苦的一段时期。以初中为分界点,拥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做着相似的事情、甚至身高体重都一模一样的六胞胎走向了不可汇合的分歧。他曾经这种兄弟之间犹如彼此的分裂体的状态会持续到死去为止——很快,现实便抛出那把锋利的刀子将这个虚伪的彩色假象破坏成为无法重组的碎片。被分在不一样的班级,因为各自爱好兴趣的不同也发展出截然不同的朋友圈,唯独他依然蜷缩成一个小小的球,固执地以为自己还存活在兄弟们绕成的圈里,不用害怕任何外界的伤害侵袭,直到回过神,才发现家里总是空落落地剩下自己一个。

  

  好害怕,好害怕啊。为什么你们都能够迈出离开家的那一步,向陌生而不可探知的世界前进。你们为什么会知道自己选择的道路上等待自己的是鲜花而不是恶魔。你们为什么会知道别人要说什么,要做出什么回应,要做什么才能够不让对方失望。明明是相似的,身体里流动着同样的血液,你们是我,我也是你们。明明没有差别,为什么你们要独独抛下我一个?!

  

  他抓住正在收拾棒球用具的十四松的手就像快要被溺死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目光里带着恐惧和试探,连手愈发用力将对方的手腕勒出淡淡的红印而不自知。

  

  十四松,连你也要抛下我了是吗。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心里慌乱的声音鼓噪着,是的,其他人可能会,唯独这个弟弟,他最喜欢自己,最离不开自己,他不会扔下自己不管。好害怕一个人。那样被囚禁在无底深渊里慢慢窒息的感觉,在死亡之前就会先被心底的游魂打败。

  

  「那……一松哥哥要和我一起参加棒球部吗?」十四松愣了愣,用温暖的手掌回握住他,翘着嘴角笑问,「老是呆在家里也不好哦。」

  

  其实到了最后他也没能和十四松一起参加棒球部。他无法习惯像其他人那样满腔热血地参加练习,开怀大笑,赢了比赛还激动地带着汗液互相拥抱,纵使渴望着也没能鼓起那份勇气。但是十四松还是会时常拉着他一起进行挥棒练习,他抛出球,十四松就以快速的节奏用力将那个球状物以完美的弧线打到视野的天空中,和惨白的太阳一般大小,苍茫又充满了力量。仅仅只是占去一天里很少的一点时间,也足以成为他第二天背起书包走向那个炼狱似的学校。每一个经过身边的人都有着相似的脸,被哪个顽皮的孩子用彩色蜡笔将五官胡乱地涂去,张嘴启唇吐露的都是向他投来的匕首,声音狂乱而无法归纳成正常的语言。他佝着背,像一只刺猬,尽可能地将自己包裹起来。

  

  不擅长言辞让他成为班里总是最沉默的学生,即使别人恶言相向也很少会还嘴。免不了的欺凌,他就尽可能地忍着。不时的来到座位上时发现画满了恶心的涂鸦,他就默默地到厕所里拿来一块抹布用力擦掉。抽屉里的垃圾自己不作声息地清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因为生来嗜睡,总是提不起神听老师在课上讲了什么,认真地想要去捕捉,只是稍微一晃又谈到另外一个他完全不明白的知识点,到了最后变得毫无干劲。课后看着摊在课桌上的白纸黑字,复杂的算式绞成乱麻,狠狠地揪着自己的裤子将下唇咬到出血也没能向就坐在身边那个带着眼镜的优等生班长提问。成绩由此一落千丈,真正成为了班级的吊车尾。

  

  新上任的学习委员温柔细川又可爱,已经开始能区分男女之别的男生都在背后用好色的目光看她,少女笑脸盈盈,长长的头发盖住秀气的肩膀,她拍着干净的过膝校服裙,坐在他身边亲切地问他哪里有困难。张嘴闭合之间,他憋红了脸哑哑地说不出一句话,最后索性将脸埋到臂圈里。

  

  ——松野同学,是讨厌我吗?

  

  身边被冷落的女孩声音里带着点咸咸的泪水味儿,软软的好像老妈买回来的草莓大福。

  

  「你们这些人一定都很有优越感吧,被老师指使来辅导我这样的后进生。」

  

  不是的,其实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其实心里一定觉得我这种人恶心得就像垃圾一样,恨不得保持距离。也是,这些内容对你们来说都像吃饭一样容易吧?居然有连吃饭都不会的人,真是无能到极点。」

  

  不对。不对啊。对方是个很好的女孩。我都在说些什么?羡慕,对,我是羡慕他们能够过上那样的生活的。说不定我也在某一个课间用余光偷偷瞄过女孩修长的双腿,想着自己成为对方男朋友这样的事。

  

  「——你们啊,就这样一直鄙视我就好了。」

  

  一松已经记不太清之后的发展是怎么样了,但是那个细川当时一定哭得非常凄惨,让那张白皙清秀的脸蛋上缀满泪水任谁想到都会极富罪恶感;原本就看自己不顺眼的班主任也因为这个事件正式将他划入了烂泥扶不上墙的放养名单,无所谓交不交得上作业,考试如何,日常看到就以白眼相待。喜欢那个女孩的男生们也在放学后把他连推带拎地丢到学校后门对他拳脚相加。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不如去死的疼痛。因为尚未懂事而更不知手下留情地少年们每一拳都像是使劲浑身的力气,浑身都像是要散了架,脑袋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因为腹部受到踢打而胃袋里翻江倒海止不住地干呕,整个人比淋了雨的流浪猫还要狼狈。

  

  啊啊。就这样死了就好了。再也不用顾及烦躁多余的人际关系,不用害怕受伤被人背叛,不用再面对这样没用又害怕寂寞的自己。

  

  他如同废弃物般破破烂烂地躺在粗糙的土地上,他甚至觉得有些温暖,就像在家里被窝中一样——是因为被阳光晒过的原因吗?半瞌着眼看被血染红的天穹,燕雀飞过时发出零落的吱喳啾鸣,意识也似乎慢慢地分解融入这片浑浊的空气里。

  

  「一松哥哥,一松哥哥,你不要死——」在一片黑暗里,由远及近地,他依稀听到了熟悉的嗓音。温热的液体不停地打落在裸露的皮肤上。伤口吸收了带着盐分的泪珠,刺痛得他想倒抽一口气。对方把他抱起来,大声的抽噎在耳边起伏。他很想说,十四松,你怎么又哭了,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眼皮重得像铅块。真的很对不起,十四松,对不起。他想。

  

  ——如果可以,他也很想和那个哭泣的少女传达相同的话语。

  

  / 碎片 /

  

  他记得浓稠而强烈的日光将葱绿的浸染得微微发黄,过滤下来的大片阴影如同山间的泉水清凉又惬意;他记得破碎的光晕是调皮的孩子跟着枝叶的节奏在脚边来回晃动与看不见的精灵玩意味不明的捉迷藏;他记得穿越整片森林的风在耳边吟唱悠远的歌;他记得那个走在自己前面穿着浅黄色汗衫的少年裸露出来被夏季亲吻后黝黑的皮肤和细长的胳膊,脑袋上带着的草帽落着一只安静的独角仙;他记得少年为了爬上树枝去寻访一只奏鸣的蝉儿结果不慎跌落在地后毫不在意地露出脏兮兮的笑容。

  

  他记得广阔的夜空中细碎的明星汇聚成牛奶的河流,弯弯曲曲通向未知的远方;他记得不知来路的猫儿在屋顶踩着格子跳自我的舞;他记得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被霓虹灯染成鬼魅的面孔;他记得CD店传出的混沌诡异的旋律;他记得牵着自己穿越大街小巷、穿越无人的废弃工地、穿越阴暗的大桥底的手掌的温度和反复蹭着他的小指皮肤的袖子布料的质感,河水睡着了静静在身边轻鼾,对方张开嘴流露的话语与星光一样微凉而甜。

  

  他记得圣诞的雪,没有圣诞老人青睐的袜子在冷空气里摆着愁苦的脸;他记得一同仰望着皎洁的明月盖着厚厚的被子身边传来的不一样的体温。

  

  他记得春季的雨,因为追逐湿透的猫儿两个人躲在公园的娱乐设施底下看彼此狼狈而可笑的模样有搭没一搭地聊天。

  

  他记得每一次泪水和嘶吼,相同的怀抱和熟悉的味道。

  

  零散的记忆碎片像是莹莹发光的妖精带着暖意旋转飞舞,而那遗落在深处的,是那一句在所有场景中重复而坚定的、带着力量的关键性话语,「一松哥哥,                      。」

  

  [03]

  

  那一次事件后再醒来时他已经在医院里了,意识还是有些模糊,如果不是痛感提醒着自己,总觉得被殴打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了。迷茫中看到的是床边眼睛红肿的十四松,视线汇聚在一起后他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并紧张地握住自己的手,开口说话声音都是颤抖的,「太好了,一松哥哥你终于醒了!我、我马上叫医生——诶,对了,我还没有联系小松哥哥他们——」那个时候他们都没有属于自己的手机,估计一下子也没想到要用医院的电话联系,一时间十四松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对。

  

  「等等!」心里没由来地涌上一种黑色的恐慌,铺天盖地地就要将自己翻卷淹没。他也不顾行动的时候牵扯着全身的肌肉带来的刺痛,挣扎着起身就拉住了想要离开病房的弟弟,「把这件事当成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好吗?别告诉他们,十四松。」

  

  「哎?可是我不懂……他们明明伤害了一松哥哥!」天真的男孩摇摇头不解地说,「如、如果不是我今天刚好被前辈拜托去后门——」

  

  「别给大家添麻烦。」他开口,原本就略显低沉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咦?」

  

  「我是说……你看,他们那群人这次打得也够尽兴了,」一松拉着嘴角,他不知道自己硬扯着嘴皮拉出的笑容看上去有多丑陋而吓人,「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引起很大的波动。你也了解他们的性格,都是一群笨蛋,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可想而知……和那群人对上不会有什么好事的。我自己处理就好。」

  

  其实一松很清楚他解决不了。他也不知道那些寻事的人会不会再来。

  

  「反正像我这样毫无能力的人,根本不存在任何活着的价值。不过是一块行走的废物、人渣、大家的累赘而已……只有遇到不幸时才被挂念起的兄弟,死了说不定对别人来说都轻松一些……」他的思虑缥缈,话语如同无重量的羽毛般从唇口轻盈地洒落,他也不知道这些话是说给谁听。四下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声响,直到他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个一直以来用元气的笑容面对自己的男孩眼中充满着违和而陌生的愕然、困惑、……以及浓烈的愤怒。

  

  「我知道了,十四松会保密的。如果以后再发生,一松哥哥一定要和我说哦,」十四松的表情最终还是回归平静,他扶着一松重新躺回床上,勾着嘴角微笑。拍了拍裤子,他作势转身要去找医生,突然想到什么,又停在原地,沉默良久才轻轻地开口道,「我不管在别人眼里是鸟是花是虫是天上飘过的白云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都好,讨厌也好喜欢也好,珍惜也好漠视也好,一松哥哥都是我心里无法替代的,最重要的、最重要、最重要的存在!」

  

  孩子气的重复了好几次,旋即,怔着的他被拥入了明黄色的怀抱里。

  

  好温暖。连伤口也变得似乎没那么疼痛了。

  

  就像天气明媚的时候晒过太阳的棉被一样。

  

  他想。

  

  / 碎片 /

  

  一松一直认为他和十四松之间是算得上在六胞胎里相对而言较有默契的两个。即使都是在外人看来拥有着交流障碍的人,但在行动眼神之间不需要太多言语就可以明白对方的意思,所以他们之间也将言语缩减到极限,时常只有嗯?啊?哦。一类意义不明的对话,让周围的人困惑不解。

  

  即使如此,一松还是认为他对十四松不了解的地方实在太多。他一度认为那个少年心里藏着一个与常人不相同的永无乡,那里没有任何忧虑和痛苦,只有夜夜亮起的灯火,欢庆的祭典,精灵们挥着翅膀唱欢快的小曲,外界的烦恼永远无法侵袭这个梦幻的岛屿。

  

  ——他甚至想要以自己绵薄之力去守护这个少年历久不灭的童真。

  

  而松野一松明明是这样的一个人。

  

  阴暗。自卑。性格扭曲。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的不可燃垃圾。

  

  ——人渣罢了。

  

  「十四松。」

  

  「什么什么?一松哥哥要和我说什么?棒球?是要打棒球吗!好哦!超棒的!一松哥哥要和我打棒球哎!这次来突破80米的记录吧!」穿着明黄色连帽衫的男人干劲满满地配合着话语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明明20岁的人了,怎么就还是那么像个小孩子呢。

  

  「……会累吗?」没头没尾地,他问道。

  

  「完——全不!」没有问起是什么事,十四松只是用力挥着球棒,像要把什么东西从身前驱赶走般,但依然是张着嘴巴笑呵呵的模样,「我说过了哦!一松哥哥————」

  

  话语一字一字清晰地落在他的耳边,所有的碎片在那个瞬间飘起、收束、归集到一个点,重新凝聚成一个完整的画面。陈旧的。遥远的。带着难以回首的腐臭气息。

  

  他睁大了往日里习惯半瞌着的眼睑。

  

  [04]

  

  后续并没有朝着太好的方向发展,而是演变成松野家不愿回想的一个噩梦。

  

  那群人在这之后并没有就此收敛,而是把一松当成不会反抗的受气包。好在大多数只是言语上的侮辱,他当耳边风一样没听到就可以躲过一劫。但由于之前的经历,回家的时候总被十四松要求检查身体上有没有新增的伤口。长男小松也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劲,曾经直接来问过他也私下调查过,他闭口不提,就算到班级打探也只能得到一松平常不太合群的回答——少数流出来的信息都被领头的酒井压了下来。

  

  事件的起因是课间酒井在教室末尾和几个朋友谈起和细川告白被拒绝的事并毫无忌惮地对少女大加侮辱,一松听到时无法自制地轻啧了一声。再往后他就在回家的路上被推进了小巷里被围打。由于十四松的插手这件事终于得以暴露,但迫于酒井家的背景,最后还是以赔偿金的形式解决,而十四松因为参与群殴被停学三个月——自然也少不了在此之后为了疗养重伤的身体迎来的漫长住院期。小松、空松、轻松、椴松和爸爸妈妈抱着他俩大哭,他那时才感受到自己在这个狭窄的家中是被爱着的。这个世界,还不如想象中那么坏。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只会傻笑的男孩那么威风凛凛,算不上强壮的身躯墙一样挡在他的身前,为他承担了那些拳头和重击,咬紧了嘴唇,泪水蓄在眼角,微微发着抖,却又如此坚定。明明曾经是吸着鼻涕在他身后拉衣角的弟弟,一个软绵绵的爱哭虫,离开哥哥就会感到不安的孩子。

  

  最后其他人赶来的时候,一松和十四松一起躺在地上,也顾不得四周有多脏而自己有多狼狈,痛感像是有好多只长着利齿的鱼在啃咬皮肤和内脏,就这样放开胸怀让笑声在变成蓝紫色的天空上回荡。

  

  「一松哥哥。」身旁的十四松突然开口说。

  

  「啊?」

  

  「我想好了……我以后不要这样了。」

  

  「……这样是指什么?」没明白十四松的话,他困惑地偏过脸去看。

  

  / 碎片 /

  

  他终于想起来了。

  

  那个制服里穿着连帽衫的男孩脸上沾满了血迹和泥土,唇角也是触目惊心的紫色。他艰难地支起身体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抱着一松。他的声音里明明满是哭腔,但一松觉得他一定是在笑着的。正如那无数飞舞的碎片里,夏日的山林内、漆黑的大桥下、寒冷的雪夜里、缠绵的春雨中的那个穿着黄色连帽衫的男孩一样大大地咧开嘴笑得像个傻瓜一样元气满满地说,

  



  「如果一松哥哥执意要埋没在黑暗之中,那么我就成为驱散黑暗的阳光吧!」




  

  爱哭这种毛病一定会传染。

  

  他咬着嘴唇,拼死把不争气的泪水逼了回去。







  

  他松野一松直到今天都毫不怀疑,在那瞬间所看到的黄色,一定是他这辈子曾经看到过的,世界上最最温柔的、最最明媚的,犹如晴空中的太阳一般炫目的颜色。

  






                                                  —優しい黄·Fin—





一个月前补松本来真的是漫不经心的……没想到被第五话一炮打进了数字坑萌得要死要活(跪 而且还站了一个冷冷冷CP,在国内几乎吃不到粮,真的是要寂寞死……

所以能看到这里的小伙伴!!请来和我说说话吧!!!虽然我的腿肉不好吃 但是我们可以一起开脑洞呀(

(话说真的有人会看吗(心痛c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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